王昭迈批注《吴铭轼本三孔布汇释》在安阳的解读

作者 | 王昭迈

图片 | 《大系》、《汇释》

鸣谢 | 张敬林（北京）

从3月6日，正式开始研究考证《吴铭轼本三孔布汇释》（下面简称《汇释》），南京吴铭轼著，2002年手稿，孤本。并对其中重要的三孔布精摹本进行批注，选择博物馆藏品进行考证发表。《汇释》共著录三孔布不同地名45种，大小三孔布精摹图120枚，另10品待考品，共计图片130张。

第03节：安阳

一、《汇释》原文

《吴铭轼本三孔布汇释》共著录“安阳”三孔布，一大四小，共5品。本文考证并批注现藏博物馆的3品。另有2品（一品完整者、一品残片），因众所周知的原因，暂时不公布图片及原文。

原文：三、安阳。币文写作安阳。释之曰“安阳”。先秦列国皆有此名之城邑。赵安阳在张家口蔚县。魏安阳在河南安阳。中山国安阳在保定顺平县。此币文安字书写，与赵安阳方足布及魏安邑釿布不同，岂非似指中山之安阳哉！

鲍子年《观古阁稿》：寿卿新得安阳布二品，惜足皆阙损，其一安字传形，背作两，其首近圆孔处，一作十二，一作十三。（印章2枚：十钟山房）

小安阳布，予所见者，四枚。其一背文十二，乃方药雨旧藏，币重六之七克，现藏天津博物馆。其二（略）。（印章6枚：簠斋收藏六泉十布印）

其三见于《东亚钱志》，现藏东京银行，币重六之八克，背文朱字缺笔。

另残片（略）。

二、拓本考证

1.大安阳三孔布拓本

安阳背一两三孔布，最早提及出处为，鲍康《观古阁泉说》。

鲍康（1810—1881），字子年，清安徽歙县人。道光间举人，官至夔州知府。以忤上官归里。考藏古代钱币，海内推为专家。有《观古阁泉说》、《清朝谥法考》、《泉注》等。

在《观古阁泉说》中，大安阳三孔布，背文计数为十二，两足残缺，为陈介祺藏品。

陈介祺（1813～1884） ，中国清代金石学家，清吏部尚书陈官俊之子。字寿卿 ，号簠斋，晚号海滨病史 、齐东陶父。山东潍坊潍城人。

大安阳三孔布拓本，未找到老拓。最早著录者是汪庆正《中国历代货币大系·先秦卷》（上海人民出版社，1988年）。

此布现藏北京，中国国家博物馆库存。未展出。

由于此残布一直未能公开展出，原物照片不太容易见到。经多方寻觅，终于见到此残布实物的现状。

安阳一两三孔布现状，陈介祺旧藏。此布残高59MM，残宽36MM，残重9.65克。（鸣谢：张敬林）

2.安阳三孔布（十二/十二朱）拓本

吴铭轼自称见到4枚小安阳三孔布，其一背文十二，为方药雨旧藏。经研究整理，共发现这枚小安阳三孔布（背数十二）的拓片三张，分别为方药雨、王贵忱、张玉衡，不同时期的拓本。

以上三张拓本，虽然拓制时间不同，但文字和顶上流铜完全一致，可以认定为同一枚币。此币现藏天津博物馆，目前正在钱币展厅展出。

安阳三孔布（十二/十二朱）现状。

张敬林拍摄。

3.安阳三孔布（十二/十二朱）拓本

吴铭轼自称见到4枚小安阳三孔布，其三背文也是十二，现藏东京银行标本室。经研究整理，共发现这枚小安阳三孔布（背数十二）的拓片2张，分别为《东亚钱志》《大系》不同时期的拓本。

奥平昌洪所著《东亚钱志》， 1938年出版。与今井贞吉所著的《古泉大全》、平尾赞平的《昭和泉谱》，共称为日本三大谱。

由此可知，这枚背文计数十二的安阳三孔布，至迟在1938年已经流入日本。至1988年，又被汪庆正所转载。

《东亚钱志》拓本，拓片时间下限为1938年。

《大系》拓本，拓片时间下限为1984年。

此枚安阳十二朱三孔布，背文计数也是十二。与天津博物馆藏方药雨旧藏一枚计数一致。但文字书写位置不同。此钱原物现藏东京银行标本室。由于东京银行至今不肯公布所藏三孔布的原物照片，多年也不公开展出。目前，尚找不到此布的现状的彩色图片。

经多方沟通，目前可以寻找到此枚三孔布的一张黑白照片。

以上考证批注了一大两小安阳三孔布。根据吴铭轼文字自述，他共见到1大4小，共5枚安阳布，可见安阳三孔布发现数量不少。个人推测，此品种存世量应大于5枚。

三、地望考证

王昭迈《东周货币史》：或认为安阳为赵安阳，在张家口地区，或认为安阳为赵西安阳，在山西定襄县。郭若愚著文曰，三孔布安阳与家阳，皆读安阳，由于两地分鑄，故币面的文字不统一。裘锡圭考证赵国东安阳在河北蔚县东北，西安阳在今榆林府城西北鄂尔多斯界黄河北岸。昭迈按：战国时期，各个国家都有名为安阳的城市，齐国铸造有安阳五字刀。中山国安阳在今保定市顺平县西北。如三孔布属于中山国铸造，则必为中山国安阳城发行。

在地望考证方面，吴铭轼指出：安阳三孔布的“安”字写法，与赵国安阳方足布，以及魏国安邑釿布的书写方式，完全不同。

战国时期，同一国家在同一时期的文字书写，应具有一致性和延续性，如果把三孔布安阳，强硬定性为赵国东安阳铸币，似乎有所不妥。

昭迈认为，假设三孔布为赵国所铸，在赵国攻取中山国安阳后，应该对中山安阳的城市名字进行文字上的区别。（中山国安阳，旧称“北安阳”。直至现在，此地仍然叫做“安阳镇”，并同时存在东安阳村、西安阳村。）

同时，由于三孔布币文铸造城市，几乎在石家庄市周边，而认定为保定市顺平县安阳镇，恰好在这个铸行圈以内，此地位于：武阳之南，上曲阳之北，阿之西。自夏商时代起，北安阳就是北方一重镇，名为逆畤邑（顺平县安阳镇），东周时名曲逆。

因此，三孔布安阳地望推定为河北省保定市顺平县，较为合理。

附录：

《吴铭轼本三孔布汇释》原目录

01/阿。02/安险。03/安阳。04/白人邑。05/北九门。06/北行易。07/罚。08/范阳。09/封氏。10/夫酉。11/故。12/关。13/椁。14/即裴。15/家阳。16/建阝。17/毛。18/牟。19/牟浴。20/南行易。21/平台。22/權。23/上艾。24/上博。25/上曲阳。26/石阝。27/宋子。28/王都。29/无極。30/无终。31/五陉。32/武阳。33/戏。34/繫。35/下艾。36/下博。37/下曲阳。38/新处。39/雁即。40/阳鄜。41/阳源。42/余亡。43/辕。44/足阳。45/阏與。

待考：01/大代。02/东垣。03/行。04/登。05/敬武。06/平棘。07/番吾。08/房子。09/封龙。10/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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